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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他相识相知不过6年,齐白石由此从民间画家一举成为画坛巨擘

更新时间:2019-05-19 文章来源:集雅斋 文章作者:集雅斋 点击次数:1731

齐白石在艺术造诣及发展上受到陈师曾影响甚大,是陈师曾引荐他认识姚茫父等画界名流,逐渐眼界渐开,还曾劝告他始行变法,弃八大一派冷逸画风,转学“扬州八怪”、吴昌硕一派,而后才有了自创红花墨叶一格。如果没有陈师曾的大力推举及劝其衰年变法乃至策划宣传,齐白石是难以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民间画家一举成为画坛巨擘的。



齐白石(1864-1957)竹报平安

设色纸本 立轴 140.5×35.5cm 约4.5平尺

款识:借山吟馆主者白石制于京华。

钤印:老齐、木居士

题签:白石山人画竹鸡。朽题。

说明:1.作品背面左下角和右上角两处钤有“阿芝”印章。

2.陈师曾题签。陈师曾(1876-1923),又名衡恪,号朽道人、槐堂,江西修水人,著名美术家、艺术教育家。对二人的艺术交往,齐白石称“君无我不进,我无君则退”。



“君无我不进,我无君则退”

关于这一点,陈子庄在《石壶画语录》中曾有生动的描述:“齐白石早年画美人,人称‘齐美人’。陈师曾见后道:‘你天性疏放,笔下出丑相,怎能画美人!应当学大笔写意画,以丑为美。’陈师曾从友人处借得二十幅吴昌硕精品,给齐白石学。”齐白石本人也承认:“这都是师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,我是永远忘不了他的。”试想如果没有遇到陈师曾,如今的这位艺术大师,定当以书画为伴,无闻于世,来度余生。

当齐白石1917年第二次来北京暂居后,据《齐白石自述》里记载:我在琉璃厂南纸铺,挂了卖画刻印的润格,陈师曾着见我刻的印章,特到法源寺来访我,晤谈之下,即成莫逆。师曾能画大写意花卉,笔致矫健,气魄雄伟,在京里很负盛名。我在行箧中,取出借山图卷,请他鉴定。他说我的画格是高的,但还有不到精湛的地方。题了一首诗给我:「曩于刻印知齐君,今复见画如篆文。束纸丛蚕写行脚,脚底山川生乱云。齐君印工而画拙,皆有妙处难区分。但恐世人不识画,能似不能非所闻。正如论书喜姿媚,无怪退之讥右军。画吾自画自合古,何必低首求同群?」他是劝我自创风格,不必求媚世俗,这话正合我意。我常到他家去,他的书室,取名「槐堂」,我在他那里,和他谈画论世,我们所见相同,交谊就愈来愈深。我那时的画,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,不为北京人所爱,除了陈师曾以外,懂得我画的人,简直是绝无仅有。我的润格,一个扇面,定价银币两元,比同时一般画家的价码,便宜一半,尚且很少人来问津,生涯落寞得很。师曾劝我自出新意,变通画法,我听了他的话,自创红花墨叶的一派。


齐白石

对于齐白石作品的市场推动,下面一个例子也是最好的说明。1922年日本友人举办中日联合会画展览会,比年龄齐白石年轻12岁的陈师曾是展览会的主要组织者。他和几位同伴共同带了北京画界400幅作品参加展览会。陈师曾有意将齐白石的作品价格标得很高,比吴昌硕和自己的作品都高一些。这样一来,果不其然,齐白石的作品在画展开幕第一天就引来了热议。但不少人,都没听过他呀!一些人认为:齐白石的作品确实不错,但标那个价似乎有点高了!

一些消息灵通的画商,看到这个商机,就派人去北京,打探齐白石的作品行情。

谁知,陈师曾对此心理,早有料到,早在探子到达北京之前,已经通知了北京画商,将齐白石的价格画作价格纷纷涨了20倍(和展会上价差不多)。晚到一步的日本探子,看到个个画店的价格都差不多。只好灰溜溜地回家,将这事儿告知给负责人……

日本画界了解到齐白石画作的“行情”后,觉得再也不敢等了,就你一幅、我一幅将他的作品纷纷购藏……


陈师曾作品

《齐白石自述》里说:陈师曾从日本回来,带去的画,统都卖了出去,而且卖价特别丰厚。我的画,每幅就卖了一百元银币,山水画更贵,二尺长的纸,卖到二百五十元银币。这样的善价,在国内是想也不敢想的,还说法国人在东京,选了师曾和我两人的画,加入巴黎艺术展览会。日本人又想把我们两个人的作品和生活状况,拍摄电影,在东京艺术学院放映。这都是意想不到的事。经过日本展览以后,外国人来北京买我画的人很多。琉玛厂的古董鬼,就纷纷求我的画,预备去做投机生意。一般附庸风雅的人,也都来请我画了。从此以后,我卖画生涯,一天比一天兴盛起来。

次年即1923年,陈师曾因痢疾去世,享年才48岁。从1917年到1923年,齐白石和陈师曾从相识到相知不过6年,但这影响了齐白石的一生。齐白石“君无我不进,我无君则退”的两句诗,可以概见他们两人的交谊。


陈师曾题签

《竹报平安》见证了陈师曾对齐白石的大力举荐

齐白石这幅《竹报平安》作品,显然是创作他们交谊的6年里,也是齐白石变法的重要时期。此幅《竹报平安》题签为“白石山人画竹鸡。朽题。”仔细探究一下,竟发现这是陈师曾题的签条,首先,陈师曾号:“朽道人”;其次,查阅了相关文件,陈师曾经常在画作上落“朽题”的款识。这件作品是否是送给陈师曾的就不得而知了,但是却能充分表达出他们之间的情谊。

另外,此幅作品背面的左下角和右上角两处钤有“阿芝”的印章,这方印是他经常使用的印章。齐白石排辈属“纯”字,小叫“纯芝”,他的祖父母、父母都叫他“阿芝”。“阿芝”一印章表达了齐白石对童年的眷恋和对先人的追思。至于为什么会盖到画的背面,其实白石老人故意盖置的,用来防伪。

齐白石有着自己的“防伪体系”,曾经还用过一段时间的钢印,结果造假者钢印也给仿制出来了,所以到后来就没有钢印了。荣宝斋总经理、党委书记侯恺,曾回忆与齐白石交往的片段,有一段就记录了他亲眼看见齐白石如何盖章,他自己盖过的印章有立体感,这是外人所不能模仿的。典籍上说,齐白石只有在自己得意之作上,或者自己想留下来的作品上,才会动这些“小心思”。

最后是题材,传统的吉祥题材——“竹报平安”是齐白石经常画的,但此幅作品白石老人却不止画了竹子,也融入了竹笋这一少见题材。画面中的竹笋以赭石、浓淡墨写之,无论是色彩还是墨色都区别于前景的劲竹,层次分明,丰富了画面。此外下方的两只德禽,神态自然,栩栩如生,浓墨重彩运用得出神入化。

从用印的考究到题材的选择,也可以看出这件作品系齐白石“变法”时期的代表作,从此,齐白石更加倾向表现老百姓喜爱的题材,也更着意防伪了。